《黑燧纪元》第五十四节：破坏者

“眼睛！眼睛！”鬼魂们一边向上飞，一边喊着。“天哪！眼睛！”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“什么情况？”刑甲赶紧跑回了那个悬崖边，却发现那里的鬼魂一个都不剩了，估计是顺着那一股黑流一路向上飞走了。“这个情况很不好！何言你人呢！出来！”

“咋了？”何言飞了上来，  看见刑甲的样子笑了。“哈哈，不就是眼睛吗，看给你吓的。”

这个时候刑甲的视野看到了天上，原来是天上掉眼睛了。

“这什么情况？”

“在地狱，这是很常见的。”何言爬了上来。“知道吗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这个眼睛雨，每个鬼都尝试把自己变正常，就去接这些眼睛给自己装上，但是这些眼睛并不是持久性的，只要安上几天后就会坏掉，但是宁可这样，他们还是会渴望这些眼睛的到来。”

“他们都不会怀疑一下什么的？”

“怀疑什么啊，就算这是个陷阱，那也比之前那个陷阱要好上个好几倍，在这个陷阱里待着总比在之前的陷阱里待着好吧。”

“这个思想……”刑甲想，看来何言不仅被拉进了这种思想，而且拉的还很深，如果没有个执念之类的东西，再怎么讲他也无法动摇，但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。“你怎么没去抢眼睛？”

“抢那玩意干嘛，而且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吧。”

“什么东西得拉着我？”

“垃圾站。”

说别的也没用，何言直接拉着刑甲到了这个地方。但是垃圾站里面不是各种垃圾，而是堆满了的眼睛，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到眼睛了，属实有些渗人。

“你们往垃圾站里面装这些？”

“对啊，除了这些我们还能产生什么垃圾呢？”何言已经习以为常了，直接走进里面。

“嘿！你进去干什么！”

“反垃圾啊，来掀起一波淘金热吧，毕竟有些眼睛很特殊，确实值得收藏。”何言蹲下了。“而且除了眼睛，里面还有些东西是那些警卫会扔进来的，我们就想来这里掏东西。”

“别想拉着我，你什么时候结束？”

“通常来说，是在他们来了之后，因为我再不走会被抢东西的，自己翻出来的东西全部被别人抢走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感觉的。”

然后何言就用那黝黑的双手在无数的眼睛里翻找起来，如果你是一开始就这样的，可能还会觉得恶心和恐怖，但是这些人已经习以为常了，甚至这些才是他们的工作，所以说何言怕都不带怕的。

很快，在翻出了一个残破的小风扇后，何言带着刑甲慌忙离开了。

“只搜了这些就走了？”

“我的时间只够我搜这些，知道吗？而且我不想让他们没东西可以搜的。”

站在垃圾场外的何言和刑甲，无一例外被嘲笑了，因为这里一个是逃犯、一个是不抢眼睛的恶魔，这俩都可以当做异类处理了。但是何言全部都忍了下来，然后他蹲在了垃圾场的门前，看着这些鬼魂为了这些宝贵的东西内斗着。

“你看怎么样？”刑甲这样问。

何言没有回答，他关上了垃圾场的大门，然后按下了一个按钮，里面立刻传来了尖叫的声音和火焰灼烧的声音。

“我也想问问你，你看怎么样？”何言看着刑甲。

但是这个像焚化炉一样的操作把刑甲看傻了：“这什么啊？没看出来你这么坏！”

“我可以和他们打成一片甚至拯救他们，但是我没有理由和动机去拯救他们。”

“你得知道啊，他们之前是好人，只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已！”

“别觉得我傻，他们要是本质上是好人用得着下地狱？天堂不欢迎他们吗？”

现在的何言完全理解了老对手杰克的心境，杰克想带给他的东西他也全知道了，现在他觉得自己完全成为了杰克，甚至某种意义上超越了杰克，现在他才是猎魔人，一个恶魔猎魔人。

“好吧，我理解这点，你觉得他们完全就是不可饶恕的吗？”

“其实并不完全，因为我已经发现了很多好人，而且……”何言打开了垃圾场的大门。“真正的好人是不会来垃圾场捡垃圾的，他们会成为警卫，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战斗。”

“那就是你杀了这么多鬼的理由吗？！”这波话语直接把刑甲惹恼了。

“理由不止这些，之后我们慢慢看。”何言背着手慢慢离开了。

但是刑甲没有选择跟上去，因为何言打开垃圾场大门的行为一定不简单。他踏进了垃圾场，一脚踩在灰上，把灰才得飞扬了起来。这些灰就像松软的尘土，就像那些人在恐慌时求助的心理一样，不管外表有多光鲜亮丽，内心一定是脆弱的。

这么看来，似乎何言才是真正意义上心灵纯净的人，就像他的名字一样，就像千年的仙境毁于一旦，沧海桑田，夫复何言？如今无垠的岩石中，只剩下一条尚存的生命在苦苦挣扎。

刑甲在灰尘中跪了下来，他完全理解了何言，也意识到自己不能阻止这样的人，不然这样的人也会把自己给弄死的。他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逃跑，但是最近的路就在眼前了。

他趴在了灰尘里，感受着死者的温度，然后迎接了最后一道火——真正的值火人。

这里根本不是垃圾场，这里其实就是行刑用的焚化炉，何言设计出这个谎言就是为了让那些恶性的鬼到这里，然后上钩后直接烧死，烧成灰过后，就算有人来，看见地上的灰也不会说些什么。而且这里还有条规矩，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人可以自己到这里来受死，所以值火人才会这么毫不犹豫直接放火烧掉一个人。

何言之所以会这么喜欢站在悬崖上看这个小村子，因为每天都会有很多鬼来这个村子里“玩耍”，而且一玩起来还没停，何言也是出于善心才搞出这些，其实他的本性并不坏，但是因为是恶魔的愿意，他也只能堕入地狱，于是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惩治恶人。

但是今天的事件过后，失去了一个朋友的他，选择了放弃。

坐在悬崖边，有着缕缕微风，微风里还带着丝丝血水，好凉快。如果生活允许的话，何言说不定会在那里生活下来。但是他选择了放弃，他站了起来，选择了往回走。

对啊，还有很多人等着自己的，不必执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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